如果她有罪,应该让法律来惩罚她,而不是让她在这个时候误入顾绪的房间。

    正在洗手间仰着头的杜漾如是想,头顶的水晶灯的光线有些刺眼,她不由稍稍眯上眼。

    一道黑影遮挡住刺眼的光线,与此同时,冰凉湿润的毛巾搭上她的额头。

    “别低头,毛巾会掉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吧,让它和我的尊严一起掉吧。”

    杜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,但是因为仰着头,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。

    她维持多年的仙女人设在顾绪面前已经不复存在,已经化为灰烬,随风飘散。

    她一瞬间很悲伤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流鼻血是因为空气太干燥了,不是因为看到什么,希望你不要误会。”

    这段苍白无力的解释,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毫无可信度,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可笑。

    但是顾绪似乎没有在意她蹩脚的陈述,而是以一种稀疏平常的语气对她说:“那我帮你调一下加湿器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我自己调。”杜漾试图挽回她那不复存在的尊严,坚持自己回到房间挑加湿器。

    她仰着头,试探性地踏出一步,脚尖轻轻点在地上。

    杜漾试图低头看路,但一旦她稍微低头,她就觉得下一秒鼻血就又要故态复萌。

    她只好微仰着头,正好和顾绪对视。

    狭长的桃花眼仍然平静无波,无法窥得一丝波动,顾绪只是退了两步,似乎等着杜漾自行回到她隔壁的客房,完成“调加湿器”的壮举。

    漠然和不管闲事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。

    杜漾陷入了两难的境地,倒是要面子还是要命。

    她很是惆怅。

    但最后,她还是选择要命,毕竟她过几天还有一场演奏会。可不想在这里就摔得鼻青脸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