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微气疯了,把门重重叠叠上锁还用桌椅堵住之后,他就跑进了小隔间,一头扎进被子里结果发现还是越想越气,又从床上起来,像只陀螺一样在屋子里乱转。

    哪怕他再稍稍有点学识点,骂人的词汇再丰富点,他想他都不会这么憋屈。

    这可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生气。

    生气也就罢了,还委屈。

    他还不知道自己生气委屈个什么劲儿。

    缔结契约组成家庭可不就是过日子么,哪有说缔结契约之后就盼着散的,当然要一心一意地把自己的家庭经营好,他们理应财产共有,他们理应互相照顾,孕育子嗣延续生命。

    这就是家庭、婚姻存在的意义啊!

    这个……这个……气人的alpha没说错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没说错。

    可是林微就是很生气,气的恨不得拿扫把狠狠地揍他一顿。

    郁闷气愤实在无处发泄,林微凶恶地拿起了剪刀,把给顾长阑做到一半的衣服喀嚓剪了道口子。

    结果下完剪刀他又舍不得了,他把剪刀放到一边,伸手抚摸着那道口子,口子正好开在了左胸处,那是心脏的地方。

    亲肤的皮质材料摸上去极为柔软,就好像alpha的胸膛。

    皮肤是柔软的,肌肉却是紧绷着,精神损伤和易感的发作交杂,整个人明明已经濒临失控,还记得让所有人都退开,自己一个人苦熬。

    林微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见到的那个宛如困兽的alpha。

    那个alpha一个人虚软地靠在墙角,垂着脑袋,眼睛紧闭,脑海里的精神力呼啸着要撕碎一切,却将自己的身躯化为囚笼,紧紧束缚着那个无法控制的自己。

    就像一只自己主动拔去爪牙,还用铁笼困住自己的猛兽。

    所有的所作所为都只求不伤害到别人,不伤害到自己喜欢的想要守护的那些人和物。

    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聪明又这么傻、这么笨的人呢。

    林微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道口子,下手稍稍重了点,一不留神,指尖就淹没在了皮革的内里,好像被一张嘴巴含住了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