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挂中天,金碧辉煌的高台上,侍从们围绕着祭坛前穿着华服的两名少女,微微躬身。

    看服饰,却是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,和他们所围绕的少女身上的衣裙颜色一样,一红一白。

    “两位殿下,时间到了。”

    楚妍克制着自己转头四处打量的冲动,她再次将被风吹乱的乌发别到耳后,一对柔软的眉舒展,面色平静无波。

    这么艳丽的红色,自己穿起来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啊,她漫无边际地想着。

    右边的白裙女孩儿抿了下唇,似乎是有些紧张,看了眼放在身前的匕首,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楚妍,轻声道:“楚妍殿下请。”

    楚妍身为本家家主的独女,自出生起就拥有了爵位,按例可称殿下。

    楚妍回过神,下意识转头冲她笑了下:“怎么了,恬儿?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整个祭台安静得落针可闻,就连开口叫她的楚恬儿本人,也惊讶地微张了嘴,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楚妍心头一跳,自己好像又崩人设了。

    她现在已经不再是自幼失怙寄人篱下的孤儿楚妍了,而是沙阳星最瞩目也最骄傲的天才,楚妍。

    别说是对着楚恬儿笑了,但凡她肯张口对楚恬儿说话超过三个字,那绝对能够惊掉一地下巴。

    她握拳轻咳了两下掩饰情绪,随即冷漠地转头不再看楚恬儿,而是干脆利落地拿起面前的匕首,对着左手食指的指腹割下,将一滴血液滴进身前的墨色陶罐中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皱起眉。

    十指连心,伤口带来的痛苦让人有些难以忍受,但是这并不是她皱眉的原因。

    墨色的陶罐因为鲜血的滴入而微微闪烁了一下,随即沉寂下去,空气中一片寂静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    随侍的人中,站在楚恬儿身后的白衣侍从脸上多少露出了几分不甘和失望,而楚妍身后的红衣侍从则露出惊喜的神情:“楚妍殿下的天赋果然异于常人,灵兽对您的鲜血的渴求度果然不止这么一点!”

    众所周知,在献祭的时候,灵蛇所要求的鲜血量越多,即表示通灵师的天赋越高,能够借用的力量也越强大。

    随即所有人的目光十分默契地落在她右手的匕首上,那模样,似乎无比期待她给自己再来上一刀。

    楚妍心里暗骂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