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元庆愣了一下,脸色陡然阴郁起来,怒视着苏冰道“方才的一切,是你安排的?”

    苏冰露齿一笑,回身看着他,眸光也在对上他视线那一刻,陡然凌厉起来,她道“你做这么多,无非就是想把我跟千山送往隔离岛,但是,你牵连太多人了,我岂容你胡来?你不过是恨我没救你的妹妹吗?纵然我跟你说我已经尽力救她了,你还是半个字都不相信,宁可相信自己的揣测。陈雨竹是个善良的女子,她断不会想到她的兄长为了她,做出许多丧心病狂的事情,她若是得知,只怕灵魂不宁,你让你妹妹蒙羞,让她死在黄泉,都要被人指着脊梁骨痛骂!”

    陈元庆脸色陡然一变,狂怒袭上脑袋,“谁敢骂她?她就是被你害死的,当日她在王府养病,病情虽然严重,但是也没有危及性命,送入宫中被你医治几日便回天乏术了,你敢说你没动过手脚?就算你没动过手脚,但是你连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都能救活,却救不了我妹妹,你根本就是存心不良,想她死,你愧对大夫这个称号,你愧对我妹妹对你的信任。苏冰,午夜梦回,你面对自己的良心,有否觉得羞愧不安?我妹妹确实是灵魂不安,但是,她不安的是因为她错信了你,她以为你能救回她,但是,她没想到你竟然害死了她!”

    一字一句,皆含着莫大的恨意,如同一支支毒箭射向苏冰,话音刚落的瞬间,他陡然出手,直取苏冰的脖子!

    他距离苏冰的位置很近,而君泽天钟正吕宁李洵等都比较远,没有人料到他会忽然出手,他的手钳住苏冰的脖子,双眼因为恨意而充血通红。他下手很重,当场就想要掐断苏冰的脖子。但是他未能如意,因为在他的手探向苏冰的时候,君泽天已经惊呼而起,身子迅疾如苍鹰一般飞向他。

    在他心中,纵然恨君泽天,但是他到底是君王,而他是臣子,他可以对他不敬,却不能对他动手。所以,在君泽天逼近他的时候,他忽地提起苏冰,纵身一轻,就跃上了墙头,飞了出去。

    侍卫们见君泽天出手,都纷纷出手追截,但是,陈元庆的武功高强,这夺了先机施展轻功逃去,侍卫哪里追的上?

    而君泽天在陈元庆起跃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想追了,但是,千山飞了出来,横在君泽天身前,道“主人有令,不许追!”

    见君泽天不信,千山又道“一切都在主人的掌握中,皇上放心就是,陈元庆不是主人的对手!”

    君泽天将信将疑地看着千山,脑子里想起苏冰的能耐,她看似柔弱,但是在危机关头,总会爆发潜能。她让大家不要追,想必是另有用意的,略一沉思,便下令道“不必追了!”

    吕宁瞧着千山,有些欢喜又有些悲伤地道“你都好了?”

    千山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,低着头,道“算是好了!”

    吕宁见她眉宇间有些郁郁不欢,知道她介意容貌,便安慰道“你还是跟以前那般好看!”

    千山横了他一眼,什么话都没说,便又闷闷地进了屋子里。

    司空大人上前问君泽天,“皇上,那是否还要御医为小女诊治?”

    君泽天问上官御医,“上官卿家觉得如何?”

    上官御医上前禀报“回皇上,微臣以为,千山姑娘脸上虽然有些印子,但是颜色浅淡,并且相信在不久的将来,这些红印会悉数消失,而且,得了痘疮的人,也断不可能像千山姑娘这般精神,按照病情推断,病人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弥留之际,所以,微臣大胆推测,千山姑娘并非患了痘疮,而是像司空大人所言,只是出了疹子而已!”

    众御医和大夫纷纷附和,倒是之前为千山诊治的御医,有些痴愣,他见皇帝看着自己,双腿一软,噗通地跪倒在地上,“皇上息怒,微臣才疏学浅,学艺不精,竟致断错症,差点酿成大错,请皇上降罪!”

    君泽天心中有数,这御医也是个有能耐的人,他也不会随便扼杀他的前程,遂道“学无止境,无论是在学问上还是在医术上,都不该过于自负,端症也好,做人也好,须得三思后行,医者,肩膀上背负的责任很重大,稍有差池,便是性命攸关的事情,这一次朕便罚你三月俸禄,希望你以后谨记这一次的教训,莫要再犯,也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!”

    那御医本已经做好了被革职收监的准备,毕竟这一次弄得这么大阵仗,连皇上圣驾都惊动了,还连累温大夫被人抓走,本以为皇上会迁怒于他,结果,竟只是扣了三月的俸禄,甚至没有厉色责备,真叫他感动得泪水直流连连叩头感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