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,谭溪缓缓地睁开眼,屋里变得昏暗一片,她面前撑着一个人影。窗户还没关,听着似乎雨下得大了,漱漱水声冲刷着夏夜。

    “哥?”她r0u了r0u眼,并不意外。

    “怎么没去上学?”

    对方松了口气,只是声音沉得仿佛浸透的海绵,拧出来一把雨水。

    “请假了。”

    谭溪推了他一把,想让对方身上未g的雨意离自己远一点。对方关窗开灯,刺眼的灯光照得谭溪眼睛睁不开。

    起床气未消,她大叫,“把灯关上!”

    谭鸣不理她,沉着脸扯起她的胳膊。nV孩纤细,像吊起来的跑了棉的布娃娃。他把对方乱挥的胳膊打开,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身上,除了肩膀和腿上的几处淤青,没有太明显的伤痕。

    谭溪又重新落回了床面,松软的被子接住她,羽绒里压出来陈年未洗的空气,带着布棉和灰尘的气息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回这儿了?”谭鸣皱着眉,坐在床边上看她,“就你一个人吗?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?”谭溪明知故问,是她让她爸把谭鸣叫来的。

    对方沉默了会儿,“爸说有事找我。”

    “哦,那我也是,爸说也有事找我。”

    “谭溪!”

    她的手腕被人擒住了,对方眼里有火,漂亮的眼珠子被灯光照得发光。窗外雨打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,传进屋子里就变成了闷响。她哥像被闷声打碎的玻璃罐子,漂亮,还闪着脆弱的光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出差了吗?许你说谎话,就不让我说?”

    “爸呢?”他咬牙,问着另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,没见着。”

    谭鸣盯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,后牙槽磨得能听见响声,大概是平复了将要发火的语调,他又问道:“那身上的伤怎么来的?”

    “路滑,摔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