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视开着,春晚的声音成了背景音。我和娟姨还有郑伯伯吃年夜饭,聊些从前的事。杂七杂八的、零碎的,聊过之后也留不下痕迹的,那些从前的事。

    什么小时候去打疫苗,打完疫苗吃到了好吃的糖,然后天天嚷着再去打疫苗;什么换牙期有一颗怎么也掉不下来,去医院拔牙看到医生就哇哇大哭;还有什么有一次把姜片当成了土豆片,结果吃到嘴里立马吐了出来,从那之后再也不吃姜了。

    吃过年夜饭大家再一起专心看春晚,没有多长时间,还不到十点,三个人就都困了、打着哈欠。

    也是,今天我们都忙活了一天,太累了。

    拖着疲倦的身体洗漱,躺在娟姨给铺好的软软的床铺上,耳边还有她刚才的嘱托:“早点睡乔乔,明天还得早起呢啊。六点就得起,起来吃饺子。”

    迷迷糊糊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,好像在云里,却感觉很踏实。

    “也许当初的选择是错的。我应该留在娟姨家,这样对谁都好。”

    陈瑀不会痛苦,修一也不会死。

    但转念一想,那样的话娟姨家也许会横出些什么变故,毕竟我确实是个扫把星啊,我在哪儿,哪儿就好不了。

    心里流入苦涩,揪起来,早已习惯这样的状态,并不影响睡眠,便也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梦里我在跑,有人在后面追,很多人,杂乱的脚步声很近,我喘着气,拼命的往前跑……没看清楚前面的路、也来不及刹车,我就这样冲下了悬崖。

    醒了,一后背汗。

    这样的噩梦不知道做了多少回。

    打开手机看时间,马上就快十二点,还有两分钟,刚才的梦原来那么长,已经睡了两个小时。

    要跨年了。

    点开与陈瑀的QQ聊天框,说个新年快乐不过分吧?不越矩吧?

    不知道。

    但这两分钟过得很快,让人来不及思考。

    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发,就听到了喊倒计时的声音。声音很大,有小孩子、有大人的声音混着,应该就在隔壁。

    “10、9、8……”